傻妻

第 12 部分

强子醒来;没动;传来妞翻身的声音;还有隐隐的抽泣声。强子一直睁眼到天亮。

第二天吃早饭时,医生说强子,我跟你说说,虎皮那眼睛若去省城大医院,能治好。

强子放下碗说大哥,这事儿我想过,现在没空儿,忙过了我一定去。

妞去给自己添了半碗饭。

强子说,吃完饭咱们就回老家。

天依旧,地依旧,路依旧,强子每次回乡,都很恍忽,这天,亘古就有了,地也亘古就有了,路有几千年,房有几千年,田里几只老牛耕地,强子想牛和犁这东西,几千年前就有了,四个轮子的车满大街跑,中国的卫星都一颗颗升天了,咋就农村变化这么慢?

医生的家更破败不堪,土墙蹋了半边,满院子干枯的野草,只在向阳的地方隐隐透着几丝绿色。

强子说大哥你坐着,我下去问问,医生说我去吧。

春燕早忙着打开车门,跳下来,惊奇地四下张望,妞也下来,就是她第一次回村里,她并不感到陌生。

邻居的大婶子热情的把他们迎进屋,说着医生家的疯回来两次,可没看住,又疯跑了,跑不远,这三村十里的,就三个流浪人乱跑的,大婶看了强子一眼,还有你姐夫。

强子的心又疼起来。

出门时,村里人围过来好多,看到强子和医生都热络的打招呼。

强子终于有了二十年前的亲切感,乡亲。阔别了近二十年的感觉。

妞拉着春燕上车,春燕不上,蹦蹦跳跳地跑,强子说大哥上车吧,让她们娘俩走着,去我家看看。

强子把车转过一条路,他绕弯想去瞧一眼石书记家,那是本村最豪华的一个家,与现在医生家的破败天上地下。

妞拉着春燕跟在车后。

石书记家门口的石蹲上,坐着一个茫然的人;象市里凝固的石雕,强子开车走进时才发现,那是石书记的女儿,然而不过半年未见,她脸上的木然和苍白代替了她的纯真和红润,一身棉衣残旧了,听着车声近,先是僵硬,然后摇晃着站起来,用手摸索着大叫,“妈,妈,妈妈。”

强子开车过去了,妞拉着春燕走到她跟前,站住,妞记得她,春燕也看着她,她还在叫着,院子里面传来吵哑的不耐的声音,“怕啥怕啥呀,说不让你出去,怕啥呀,啊?”

一个女人,蓬乱着头发,不断在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抹着双手,出来拉住她乱抓的双手,喝到“回去,以后少出来。”

然后抬头扫了妞母女一眼,又一眼,突然站住,望望远去的强子的车,回身拉着那姑娘苍慌的进了门,怦得关上大门。

春燕拉着妞走,妞不动,春燕抬头看看妞,“妈,他们怕我们。”

妞缓缓地移动脚步。

强子下车时,邻居们都围上来,不大会儿,村里的书记也来了,是强子小学的同学,见面就把强子抱住,说高强,呵,你可回来了,瞧,多风光,这房子我给你要回来了,地我也给你分上了,不过你不会在家种地吧。

妞拉着春燕过来,人群让开一条路,女人们和孩子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
强子笑着和大家打招呼,说谢谢谢谢,回来看看,我这家就这样吧,医生大哥的房子要翻盖,还要请大伙帮忙,找找医生家嫂子和我姐夫。

大伙儿热络着问这问那,女人们开始围着妞夸妞的衣服好看,夸妞长得还那么水灵。春燕更被人们包围着,说这丫头长得比观音菩萨身边儿的玉女都俊。

然后这边说,强子呀,今天到二叔家吃饭吧,那个说,强子呀,你三哥可想你了,嫂子一会儿回去就包饺子。

强子说算了,我还有事儿,先回去,跟书记同学说,你帮忙在本地找盖房子的,过两天我来,把医生大哥家翻盖翻盖。

强子随手掏出来一沓钱,书记推辞,强子说拿着,盖房花多少钱我也不知道,不够了你说话。

第四部  第四十九章 往来(国事)

有人和医生打招呼,握手,医生眼睛有些湿,全村的男女老少有几个没让医生看过病呢,终于有人说在哪儿哪儿看过他的疯婆娘,医生叹着气,应着众人,慢慢找,慢慢找吧。

说话间,远处有人喊,瓜蛋儿快去学校看看,轮到你媳妇了吧。

妞望去,一行人由远而近,门板子上抬着一个盖了棉被的女人,乱乱的头发从门板上滑下来。叫瓜蛋儿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,忙退出人群,嘴里不住声的咕哝,“啥社会啊,公猪才挨劁,现在娘们儿还不如公猪了。”

强子的同学书记跟强子握手,说,我得去看看,学校那儿临时的手术室,县里乡里的医生们给妇女们做结扎呢,别出啥事儿,你下次来咱哥俩喝上。

强子说你快去吧,我们这也回去了。

和众人挥挥手,强子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家,有种想大喊的冲动。妞木木地盯着院落,去细细找自己的记忆,但这家并不熟悉,不在的这些年,有人把她的家变化了。

车上,医生说,这些年计划生育可搞得太凶,原来是拉东西,刨房,现在好,结扎,哼哼。

强子沉默片刻,说大哥,我咋想不通尼,生孩子这事儿,国家用得着管?

医生扯扯嘴角,不管不中啊,国家都给吃穷了,听说人家外国人生孩子国家都给奖励,还是没人生,我们这儿倒好,兔子下崽儿一样,一窝一窝地生,早管的话也用不着现在搞得这么没人性了。

强子没说话,但还是想不通,生孩子,真的是两口子一家子的事儿,国家能把个娘们儿绑上,按倒了结啥扎?跟劁猪一样?毛主席不是说人多力量大嘛,算了,也别老拿毛主席的话当圣旨,这话也是三七开里那三分里的。

强子把车开往学校的路上,孩子们的学校被占了,没上课,满街打闹。强子的喇叭声,在这个村里响得清清脆脆,引来更多人观望,一时围在学校门口伸着鸭子一样的脖子向里看的人,都转头看向开过来的车。

妞透过车窗打量着人群,有一个她认识,是个斜叼着烟的男人,就是他,说她背的毛主席语录是造反啥的,然后把她拉走,后来把强子带走,再后来他们才离开这个村的。

现在又看到他,妞把头转向一边,忍不住哼了一声。

强子也注意到了,在群众开大会的时候,就是他带头说他搞资本主义,说傻媳妇脱离群众啥的。

强子冷漠着眼神。他要回来,要在这里弄个响动,要让所有那些是人不是人的都知道,他高强,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!

回到家里,强子并不轻松,他给周树华打电话,说结婚证和孩子户口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生育证,都得帮忙了,树华说,前两项好办,后面这项啊,估计找张县长也困难。强子说,你们张县长管这事儿?树华说,管啊,正管,主抓计划生育、文教、卫生、城管的副县长啊。

强子说好,你先帮忙吧,后面这事儿我找张县长。

树华说,强哥,老爷子那案差姓石的一个口供,公安的人上次去了趟,那老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,p话没有。

强子的恨又火山喷发一样忽地升起来,他一直为自己没有手刃姓石的而遗憾,太便宜了这猪狗不如的东西。强子说树华,谁也不用找,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。强子眼前出现着石蹲上那个茫然的石的女儿。

妞没有一丝笑,不声响地收拾屋子,给花浇水,给鸟添食,然后就仰着头看两只虎皮鹦鹉。

医生拄着拐杖不时出现在妞的身侧,笑着问,这鸟,要孵窝了吧,啥时候能孵出小鸟?

妞看看医生说,还没下蛋,不能孵小鸟。

医生说,瞧这水仙花,开得多漂亮啊。

妞只扫了一眼,落在虎皮掌上,说,不好看,没虎皮好看。

春燕在房间里玩着布娃娃,小手描着娃娃的脸,你头发没有虎皮黑,嘴没虎皮红,鼻子没虎皮好看,就你的眼睛比虎皮亮。娃娃的眼睛可闭上可睁开的,春燕摇啊摇,直到放床上时,娃娃的眼睛闭上了,才坐在床边,滴滴嗒嗒的掉眼泪,使劲吸鼻子抽泣。

医生在阳台上陪妞站着,强子在屋里喊,大哥挺累的,快来坐吧。

医生说,行,我站会儿,这里空气新鲜。

晚上,树华来了,带来腌咸菜、咸鱼还有酱。说这都是我妈做的,我爸我妈知道你们回来了,非要来看你们,我说你们这几天事儿多,等忙完了再让他们来,呵呵,不是啥好玩意儿,非让我给你们拿来。

强子忙着让妞把东西收下,说今晚就在这儿吃吧。树华说可不行,张县长晚上还找我,古边村做结扎出了事故,得去那边儿看看。

强子把树华送走,就愣着发呆,看妞的肚子,他从没想过国家还不让生这回事儿,现在他感到了棘手。

月圆的夜,春燕早早睡了,医生的房门也关了,强子拉开窗帘,望着外面的满月。

妞在床上翻身,不时传来轻叹声。自从搬到这个新家,没看见她一个笑脸,也没见了她熟悉的追逐强子的目光。然而强子并不关心这些,他的脑袋里是清晰的英英白净的面孔,他想和英英说说这些年咋过来的,他现在有的这些困扰,他在这个城里应该投资哪行哪业,开始他的新生活,他想听英英轻柔的娇嗔的和他说话,只要是她说,说啥都行。

强子觉得妞有些模糊,淡淡的,象这春夜从窗缝里挤进的风,抓不住,摸不着。回头看了妞一眼,一头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枕间,雪白的胳膊映了月色,发出软银样柔和的光。强子想,如果她是英英,如果昨天晚上去了英英家,会如何?

强子心动,下身有些紧,他平平自己的呼吸回到床上,只脱掉外衣裹进被子里,没有触摸妞的欲望。

强子在睡前最后一个意念,英英十岁的儿子。

大清早树华来电话说强哥,明天再去监狱吧,我这边有事。强子料到了,结扎出了事故,树华一定和英英忙得焦头烂额呢,说好,你忙你的,哪天都行。树华叹口气说,没办法,张县长一宿都没睡,现在还在县医院做工作呢。强子问,到底怎么了,树华说有个医生做结扎时,不小心把人zg给割破了,那家是村里的刺头,纠了一帮人在医院闹呢。

强子听着,说,你们县长还在医院?

是啊,哪儿走得出来呀,现在越闹越不象话了,还有人说什么结扎是侵犯人权,要不说小农意识的人就这样,只顾自己的眼前利益,不管国家的民生大计,还是封建社会的愚民政策好。

呵呵,强子笑了,树华也笑,说我挂了电话啊,张县长还没吃饭呢,我得杀出包围圈,弄点吃的。

强子说算了,你在哪儿吧,估计你出来进去的也不容易,我去买点吃的给你们送去。

强子跟医生说,我去看看。

妞看了强子一眼,转过头,似望着远方也似看着近处,朦朦胧胧的眼神有些陌生。

强子开车,去买了些热包子面包和汽水,问了去县医院的路,还好,他住的地方离医院挺近。

远远的就看到医院的四层楼,挂着红十字,街上有不少人,有骑自行车驻足看的县城里的人,也有不少警察,更多的是穿着棉袄和布鞋的农村人。果然,医院门口被包wei的更紧,强子挤进人群,听得大多是老爷们在叫,“让那个县长出来给个jiao代,啊,这啥年头儿啊,要人命也没这要法儿的。”

中间也有几个妇女的尖叫,“我们不要钱,要人,赔人。”

强子听着乱哄哄的人声,提着东西努力往里挤,人群的叫喊声一阵高一阵,象现在初升的太阳一样张扬,不断有人高喊,“不是来了县长吗?咋不出来说话,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了。”

有更高的哄亮的声音压住了别的吵闹声,“zheng府的官儿不就是给老百姓说事儿的嘛,啊,缩头的乌龟躲壳里算啥,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了。”

“对对对,不走了,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给个说法。”

“再不出来,我们就冲进去。”

有女人的声音,“昨天来了个女县长,说了让大伙先回去,先给病人治病要紧。”

“别听她放p,啥女县长,不就是石门村的张秀英嘛,s货,问问她儿子的爸是谁。”

强子忽然听不到了人声,张目看去,也不知道乱乱的人中话出自谁口。

“破鞋还当县长,她有啥资格调节事儿,爬灰的贱货,她敢出来吗?敢出来大伙儿的唾沫淹死她。”

强子用力挤出人群,进了医院的厅门,长呼一口气,理理被挤乱的衣服。他有点怕,多象,那些年的群众批斗大会,不是就事论事了,已经完全的变质成人身攻击,贱货?强子摇摇头,摇去堵心的话,强子明白,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,英英,她怎么面对这些。

茫然间,有人喊,强哥。

是树华,强子奔过去,树华匆匆走过来拉他上楼,张县长在三楼呢。

强子说,咋这么多人。

唉,昨天还少一些,今天一早,吃饱睡足了,闲着没事儿的,特别是对计划生育政策不理解的群众都来起哄,可愁死人。

强子说外面不是有警察吗?

树华说,警察?也不能把这么多人都抓起来吧。

强子说都抓干啥,抓带头的。

树华看看强子说强哥,你说的有理,快,一会儿跟张县长说说。

推开房门时,英英正斜靠在一张椅子上,脸色苍白,精神痿糜,看到有人进来,坐正,见强子进来的一刻,眼睛立刻红了,掩饰着自己,你咋来了。

树华说,强哥买了吃的,快吃点儿。

英英说,快坐,外面怎么样了。

树华说,闹得正凶呢。

英英往外走,我去看看。

强子一把拉住她,不用去了,去了也讲不出理儿来。

树华说,是啊,这帮人,刁民,我可算见识了。

英英看看强子,低下头,唉,工作早晚得做,早做早解决。

树华说,强哥刚才的话提醒我了,抓几个带头儿闹事儿的吧,要不让他们出代表,谈条件,都行。

强子接口说,让他们家属出代表来谈,跟别人没关系,有闹事的抓几个带走,大多数人就是跟着瞎起哄。

英英看看强子看看树华,我看也行,就这么办吧,树华你去给王局长打个电话,让公安局做好准备,让小李去跟病人的家属谈,让他们派代表商量,告诉其它与此事无关的人尽快散了,对了,这样,你跟家属说,病人转院,去市医院治。

强子和树华服气地看了英英一眼,树华应声要走,英英说,等等,先吃点东西吧。树华说不了,吃不下,开门出去了。

门关上,英英扑到强子怀里,哽咽起来,强子抱着英英坐到床上,拍拍她的背,轻笑,张县长,先吃点东西。

英英头钻在强子的怀里,拳头在强子的肩上捶了几下,不哭了。

强子把她扶起来给她抹眼泪,说别的县领导呢,咋就你一个人?

我主管的事儿,这场合谁来也白搭,书记跟我通话呢。

洗脸,吃点东西吧,包子还热乎着。

你吃了吗?

没。

一块儿吃。

英英洗脸,强子问,昨晚一宿没睡?

嗯。

饿不?

饿,原先不饿,现在饿了。

呵,快来,吃饱了有了力气,啥事儿都有办法。

嗯。

擦完脸,英英的手机响,哦李书记呀,嗯,我让小周通知王局长了,实在不行把带头闹事的抓起来,嗯,是,让家属派代表来商量,嗯,呵呵,把病人转院,拉到市里,就说给找最好的医院和医生,嗯,这样这里的人也没有闹的理由了,呵呵,别夸我了,大家一块儿想的,没事,放心吧,嗯,好好好。

英英说是县委书记打来的,很认同处理方法,尽量早解决早把人群疏散,不能把事态扩大造成影响,计划生育工作的力度必须保证。

英英吃包子喝开水,恢复了活气,强子盯着她看,呵呵笑了,英英说你笑啥?

小样儿,你还当县长,就哭的能耐?

英英狠狠咬一口包子,冲强子使劲嚼,含含糊糊的哼哼,你再笑我,我象咬包子一样咬你。

强子的心春天长草一样。

事情还算顺利,病人由救护车送走后,近中午时,群众基本解散了,家属们也谈出个初步结果,树华说我去市医院看看,你们都回去吧,张县长你快回家休息,脸都肿了,有事儿我给你电话。

英英说估计没问题了,没事儿你也早些回家吧,我们随时联系。跟着强子下楼。

没有说话,两人坐到强子的车里,强子往家打电话,医生接的,说大哥,英英这边出了点事儿,我中午不回去了。

第五十章  旧爱

医生放下电话,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妞,妞象屋里的摆设,这两天没了生气。

春燕在看恐龙特急克赛号,日本的科幻片,全中国的孩子都在看,妞也盯着电视,但春燕尖叫拍手时,妞没一点反应,她只把没有神采的目光落在电视上。

医生说,轻快地说,强子中午不回家吃了,天儿多好啊,咱哥俩包饺子吧,吃完饭咱们去外面转转。

妞看着医生,木然的脸蒙着一层灰色,医生觉得她象在暮秋被风霜打过的桦树叶,虽然还绿,但已没了活力。

妞声音远远传来,他找她去了。

医生拄着拐走过来,找谁?

她,英英。

妞这几天听多个了这个名字,她这几天才知道,那女的叫英英。

医生看看春燕,孩子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。

你认识她?

嗯,她去我家。

啥时候?

老早,在村里,冬天晚上,她去,还抱强子,打我。

医生愣了片刻,说,强子和英英是同学,同学,现在又都在县城里住,有个照应吧,没啥事儿,没事儿。

妞低下头,抠自己的手指,医生才发现妞的左手食指有个伤口,忙问,咋整的?

切菜切了。

医生给妞上药。

医生知道强子和英英谈对象的事,全村人都知道,但不知道英英在强子结婚后还找过强子,医生也知道英英的男人不中用的事,医生给全村人治病,长话短话都听得多,后来被打断了腿,啥也听不到了。他感觉出了强子看英英的眼神与看妞不同,那里面有火有光亮。

医生帮妞把手绑好,说我去做饭。

妞起来说,我做。

医生说你手伤了做啥,等着吧,我简单做点儿。

妞还是跟着医生走进厨房,说,大哥,我找虎皮去。

不行,又说胡话。

不,我要去;找虎皮。

听话啊,凤凰城离这儿六百多里呢,你咋去?

我,坐车,

别瞎说了,等强子来了咱们商量,

不,他不要虎皮。

不是不要,是国家不让要,人家里也不给,虎皮是人家的亲生儿子,人家――-

他们也不要,我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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